第八章
［别爱我，没结果］：你好。
身后一个同班男生从后面追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上午没课？”
顾祁在书架上翻出一本书，递给霍修远的同时，说道：“我们还没开这个专业课程吧？”
片刻后，吴禄说：“我想见见他。”
吴禄也凑过来看：“你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看看去。”
顾祁关上书，沉默良久，回头说道：“我今天遇见了——”
一阵铃声从身后传来，陆盼盼回头看去，吴禄飞速骑着自行车朝她奔来，在她面前半米处敏捷地刹住车，下来推着车跟她一起走。
霍修远接过书，说道：“下学期有教授的助理双选会，我想去王教授那边，就必须考专业第一……”
陆盼盼是个乐观的人，只要对方肯回消息就代表有希望。
有这样的球技，就算是天才，平时肯定也是下了狠功夫的，再加上他这样热血躁动的年纪，陆盼盼实在不想放弃这样的人才。
吴禄：“没有吧？”
行吧，怪自己耽误太久，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陆盼盼七点就出门了。
陆盼盼：“昨天你不是跟我说队里没有球员能胜任主攻手吗？我最近倒是看到一个，是允和大学大一的学生，能力非常强。”
陆盼盼继续说：“吴教练，校队招揽非体育专长生也不是前所未有，而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迎接新赛季，正如您所说，九月再训练新生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去洗漱一下就关灯。”
虽然允和大学离她家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步行距离，但是她向来有提前到岗的行为。
吴禄：“矮了点。”
“我知道身高差了点，但是您看现在国家队的选人趋势，男排和女排是不一样的。”陆盼盼平静地说，“女排日益高大化，然而男排却不再把身高放在第一位，而是追求小快灵。我昨天看了允和球队的基本资料，整体身高应该没希望在短时间内统治网口，更无法在拦网向随手施压，这样的条件下，我们不如针对攻防转换速度下功夫。”
顾祁“嗯”了一声，放下手机：“睡了。”
顾祁回到宿舍时，霍修远正在书桌前看书，极为认真，连顾祁回来了也没注意到。
陆盼盼先打通了吴禄这关，想着要说动顾祁应该不难。
顾祁摇头。
顾祁许久才回消息。
霍修远安静地洗了澡，关上灯躺床上，却见对面床的人依然没睡，竟然拿起了手机。
［别爱我，没结果］：你真的是经理？
两人一起慢速跑，男生东张西望，指着前方说道：“有美女！”
她回过头问吴禄：“怎么，最近有人冒充排球队经理搞传销吗？”
选择主攻手，吴禄最看重的就是身高。
顾祁突然停下，拿出手机，看着今天早上起床才看到的那条消息。
顾祁坐到自己书桌前，拿出一本书，翻开没几页，微信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顾祁一眼，改口道：“第二吧。”
陆盼盼脚步轻快，穿过马路，靠着操场走。
吴禄：“你说。”
顾祁戴着耳机，已经开始放慢速度。
“吴教练，我跟您商量个事儿。”
陆盼盼：“我估计一米八八，应该不到一米九。”
顾祁很早就上床睡觉了，这是他一贯的作息，每天准时十点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去晨跑。
顾祁回头看他一眼：“你进去捡球吗？”
“呵。”男生也不生气，“要真是教练的女儿，我去当球都乐意。”
“是不是我开灯打扰你了？”
话音一落，陆盼盼果然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叹息。
陆盼盼躺上床，开灯睡觉。
霍修远关了电脑收拾了书桌，回头一看，顾祁还在床上翻身，没睡。
顾祁迈大步子朝前走，把男生甩在身后。
“嗯。”陆盼盼说，“今天第一天上班，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陆盼盼：“他不是体育生，是金融专业的学生。”
她拿出来一看，顾祁回消息了。
吴禄果然沉默了。
“操。”男生忍不住说，“跟电影里走出来似的。”
“考试还有一个多月，你这么早就开始复习了？”
本来是通知她明天周一就正式上班，但吴禄一兴奋起来就是个话痨，从他已经好几年没拿到奖金啦说到国足出线害他把唯一的私房钱也输了，陆盼盼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不得不打断他。
初夏的太阳已经高高挂上，路边草坪里有三两成群的学生在晨读，晨跑的学生不限于操场，一个接一个地越过陆盼盼身边。
吴禄：“谁啊？能力强的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陆盼盼］：你好。
霍修远知道顾祁这人睡眠质量虽好，但也不喜欢夜里有灯光，平时即便很困了，在灯光下也睡不着。
“那个男的是咱们学校排球队的教练吧，他们是不是去排球馆了？”男生还念念不舍地看着陆盼盼离去的方向，“那美女是他女儿？搞得我都有点想参加排球队了。”
吴禄沉默不语，陆盼盼知道他在思考自己所说的可行性，便只补了最后一句。
“没事。”顾祁说，“我还有点事。”
等了近半个小时，对方也没有回复。
顾祁经过他身后，瞄了一眼，居然已经开始复习了。
顾祁抬眼望去，陆盼盼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着，时不时被晨间的微风撩起几缕。她抬手拂开额间长发，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晦明交错，轻轻跳跃。
吴禄：“那敢情好，以后上下班都方便。”
陆盼盼一回到家就接到了吴禄的电话。
吴禄：“你是自己开车过来还是坐地铁来的？”
“既然他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快十一点了。”霍修远说，“难得见你这么晚还没睡，明天不晨跑了？”
吴禄听完陆盼盼说的话，见她神色不甘，又说道：“真打得那么好吗？”
顾祁慢慢停下，目光追着陆盼盼，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那个人的攻击力——非常强悍。”
吴禄在电话那头犹豫一阵，说道：“身高。”
霍修远正在算一道题，握着笔在草稿纸上飞速写写画画，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一会儿再说现在别打断我思路。”
包里的手机随着他的步伐上下跳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他的大腿。
他立刻划开手机，却见是公众号推送。
“真的，虽然我不会制冷，但是还是会评价冰箱的。”陆盼盼说，“这样吧，我知道他在一家排球会员俱乐部打球，有时间您跟我一起去看看。”
陆盼盼：“……”
“他回我消息了！”
两人放慢了脚步，迎着晨光边走边聊。
“你那里有没有资本资产定价模型的参考资料？”霍修远完全无视顾祁说的话，回头问道，“借我看看。”
说完，霍修远又转身看书。几分钟后，他突然回头问：“你说你遇到什么了？”
“行吧。”吴禄把车停在排球馆门口，弯腰锁车，“说不定人家志在考研呢，他要是真的不乐意，我们也不勉强，别耽误人家定好的前程。”
当她打开微信看到“别爱我，没结果”时，又产生了无数次算了吧找个正常球员的想法，但还是被理智抑制住了。
［别爱我，没结果］：你最好不是。
这次，对方也是隔了许久才回。
初识时，霍修远发现这年头还有这样自律的年轻人，差点没忍住撺掇他去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顾祁看着霍修远手边成堆的书籍，说道：“没什么，你专心复习吧，等你考完试再说。”
［陆盼盼］：我真的是呀，我又不是骗子。
“你来这么早啊？”
陆盼盼：“我家就在允和对面的小区，走路来的。”
［陆盼盼］：早上好呀，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教练想见见你。
陆盼盼觉得吴禄说的有点道理，刚要说好，包里的手机“叮咚”一声。
旁边的操场上，晨跑的学生越来越少，大多数准备回去上早上第一节 课。